燕山文学 - 言情小说 - 庶妻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239

分卷阅读23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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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院,柔儿在和金凤说话。

“你瞧仔细了?真的吗?”

金凤抿嘴笑,凑近压低了声音,“千真万确,待会儿你瞧梅蕊走近了,就能闻见那茉莉花香,有名的雪月楼产的,错不了。”

俩人正低语,梅蕊端着药走进来,“太太,汤药熬好了,您趁热……”

一抬眼,见金凤和柔儿都望着自己,她不免有点心虚,脸上一红,道:“怎么了吗?”

柔儿含笑不语,金凤揶揄她道:“今儿气色真好,用了什么膏方?给jiejie也介绍介绍。”

梅蕊脸色更红了,飞快地瞥了柔儿一眼,忙又低下头,“哪有?金凤姐莫打趣我。”

金凤道:“你是太太屋里出去的,可不能堕了太太的名声,凡事讲求个礼尚往来,你别短了人家好处才是。”

梅蕊提声道:“jiejie好生奇怪,干什么突然说让人听不懂的话,我不跟你说了,炉上温着汤呢,我去啦。”她忙不迭从屋里逃了出去。

金凤回身对柔儿笑道,“太太,我没说错吧?”

柔儿点头,“看来咱们院子里,要有喜事了,得提前准备起来才行,明儿叫铺子送几块大红料子,大伙儿一块儿帮着选选。金凤开库房,取几样首饰出来给梅蕊做添箱……”

屋里在商量什么,梅蕊不敢去听。她心砰砰跳,回到自己房里,对镜抿了抿头发,镜中人描眉画眼,薄施粉黛。那日福喜跟爷从外办事回来,塞给她一盒茉莉香味的胭脂,她左思右想,才拿出来用了。

这一年他百般殷勤,其实她的心防早就解了,不过碍于脸面,说不出口。金凤说要讲求礼尚往来,她回个礼,是不是……也可以呢?

没几日,福喜腰上就挂着一只显眼的荷包四处招摇。

柔儿跟赵晋商量,想来年春给俩人办喜事。赵晋自然没意见,但福喜一成亲,少不得要抽出时间陪妻子,往后在他身边伺候的时候必然就少了。

管事提议在福盈和发财里头选个人出来接替福喜的差事。赵晋有点头疼。他习惯了用福喜,有些事不用他说破,一个眼神福喜就能猜出他是什么意思。

一时半会要换人,少不得要耐心教。

福盈稳妥但性子有些木讷,有时要发威要作恶,他就会怯场。

发财倒是胆子大,但不够稳重,气势上也压不住人。

外院三管事向赵晋举荐长寿,“这孩子聪明稳重,沉得住气,这些年我冷眼旁观,他在马房做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儿,可一点儿不抱怨,什么事儿到他手里都完成得漂漂亮亮的。爷要是不弃,可先调过来观察些日子……”

长寿的来历除了福喜等几个格外亲近的人知道,其余人一概不知他身份。因此管事举荐得颇为意诚,赵晋扔下手里的书,捏着眉心道:“再说吧。”

长寿不会永远留在赵家,再说,他也信不过姓姜的孩子。

第124章

福喜新婚,不少商家都来庆贺,虽是赵府奴仆,但排场颇大,不知内情的人,还以为是哪家富户办喜事。

梅蕊在柔儿房里服侍三年,如今出嫁,自然也要风光体面。

柔儿赏了一匣子首饰,另有压箱的钱。梅蕊本来坚持不肯要,首饰太贵重,没听说谁家婢女出嫁给这么厚的赏,柔儿对人太实在了,就是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。

柔儿难得板起脸,斥道:“你收着,要是不肯收,就不许你出这个门儿!”

金凤也在旁劝:“太太赏你的,这是福气,不能往外推的。”

梅蕊无奈收下了,跪下来给柔儿磕头。

赵晋赐了一座宅子,就在赵宅后头不远。两进院子,小两口住也足够了。

此刻那小院内外挤满了人,不少人家都派了体面的管事来送礼,也有一些商人亲自来,这些人平素都“福爷福爷”的唤,很给福喜面子。

外头爆竹响起来,有人唱道:“吉时到!”

梅蕊被扶进来,两人对着供桌叩首。

片刻新娘子被扶下去,福喜在外招呼宾客,忙乱中有人从前门走进来,前头引路的小厮正是福盈,上前笑道:“福喜,爷来吃你的喜酒。”

福喜喜出望外,忙不迭迎出来,一头扎到地上跪在赵晋面前,“爷,小人想不到您亲自过来了!”

赵晋冷笑:“瞧你那点儿出息,还不起来?”

福喜嘿嘿笑道:“是,是!我这就叫人去喊梅蕊,叫她给您磕头。”

赵晋摆摆手,“我来沾沾喜,马上就走。”

福喜躬身把他请进去,屋中登时一静,大伙儿都拘束起来,个别人大着胆子上来跟赵晋打招呼行礼。赵晋就是怕如此,才不敢在此多耽,他跟福喜碰了一杯,温声道:“往后顾好自个儿家里头的事儿,梅蕊是太太的人,小心伺候着。”

福喜笑道:“是,小的谨记爷的吩咐。”

赵晋拍了拍他肩膀,抱拳向众人致意,很快就离开了。

他走在路上,想到福喜刚跟自己那年,那时他十五,福喜才十一。如今他就要而立,福喜也有二十五六了。他们各自变得成熟,成了家,有了珍视的人。人生有时瞧来萧索,岁月太无情,转眼就流过,根本抓不着,也留不住。

赵晋不知是太感慨,还是太为福喜高兴,在随后的酒宴上,他和郭子胜对酌,竟有些醉了。月影流光易碎,踏在团花厚绒毯上,他脚步略微踉跄,怀里拥着个看不清面容的浓妆女人从楼里走出来。

福盈上前从女人手里把赵晋接过来,赵晋独自上了车,福盈被女人缠住,不知说了句什么,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,长寿的机会来了。

他蛰伏多年,一直在找寻各种机会复仇。他失败过几回,赵晋轻视他,根本没把他当成威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。

眼见自己的机会越来越少,他只能孤注一掷。

看准赵晋蹬车而福盈没跟上来,周围又没旁人把守,他一把将车前的车夫拽下,自己跳到那个位置上挥鞭赶着马就冲了出去。

车子行驶得飞快,一路朝北边僻静处去。

福盈等人来不及反应,谁能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长寿突然发难?

赵晋刚钻入车里,不等坐稳,车厢就剧烈晃动起来,他抬臂撑住车壁,勉强定住身形。

车里的人一直没有开口呼救,连叱骂也不曾。许是醉的狠了吧?长寿这样想着。

醉了便好,等出了城,在那荒山野岭,他一刀把这人杀了。

多年委屈就为了这一击,他要报父仇,要一雪前耻。

风像刀子,一道道刮在脸上,生疼。

车厢里的人就算没醉,这么快的行进速度,也必然被颠簸得头晕眼花。长寿这些年专与车马打交道,这般疾驰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。